她放慢脚,认出了最后一幅画中的人。它和楼下房间里的那幅画非常不同:他在这张画中比较年轻。脸部较为饱满,还没有后来那种狡诈的模样。在这幅画中,从这个年轻男人的脸上,伊莱莎看到了母亲的影子。
“这是您的舅舅,”霍普金太太自顾自地往前走,没有转身,“您很快便会见到他本人。”“本人”这两个字让伊莱莎注意到,画像中画家在最后几笔展现的粉红和乳白色斑点,似乎徘徊不去。她哆嗦了一下,想起曼塞尔先生苍白、潮湿的手指。
霍普金太太在走廊阴暗尽头的一道门前停下来,伊莱莎快步跟上,仍将塞米的衣服紧抓在胸前。女管家从裙子口袋里抽出一把大钥匙,插进锁孔内。她将门推开,走进去,抬高油灯。
房间黑暗,油灯只在门槛上投下一道微弱的光晕。伊莱莎依稀看出房间中央有张床,是用闪亮的黑色木头制成的,四根床柱上刻有雕像,直通天花板。
床头柜上有个托盘,里面有一片面包和一碗不再冒热气的汤。她没有看到肉,但母亲总是告诫她,乞丐没有选择余地。伊莱莎冲到碗前面,迅速用汤匙将汤一口口舀进嘴里,抑制住一连串的饱嗝。她用面包将碗抹干净,一点也没有浪费。